《晉書》記載,太尉庾亮因朝中發(fā)生叛亂而逃出京都,打算聯(lián)合陶侃征討叛軍。
見面之后,陶侃見庾亮風(fēng)流儒雅氣度不凡,頗有好感,于是邀他一同吃飯。
酒過三巡,茶過五味,席間氣氛漸漸融洽,忽然上來一盤薤頭,庾亮吃的時候順手留下薤頭根部的薤白。陶侃問他:“為什么留下薤白呢?”庾亮答曰:“還可以種。”陶侃由此對庾亮大加贊賞。
諸事不求太滿,行動留有余地,這便是“留白”的典故。
寫書的人要留白,讀者才能意猶未盡,作畫的人要留白,觀者才能浮想聯(lián)翩,維納斯之美,多半在于她缺失的玉臂,因為這一片空白,而生出無數(shù)美的可能。
同樣的,為人處世,我們也應(yīng)常留三分余地,這既是給對方,更是為自己留下了自在的空間,給未來留下未盡的詩行。
世上機關(guān)算盡者,鮮有喝茶的雅興,無非是因為太忙,既沒有時間,也沒有心思。
而喝茶的人,卻早已撿起被他丟在身后的風(fēng)清月白,細細品味著其中的滋味,淡泊而綿長。
喝茶,是給生命的留白。當喧囂停止,腳步停留,世間的紛擾,皆在一盞茶的氤氳里漸次沖淡,幻化成悠遠的背景。
此時的心境,便如山上浮云,林間疏影,庭前花開,因這一盞茶,而有了錯落的美感,張弛的節(jié)奏,引人遐想的風(fēng)景。
明代陸容有詩:“江南風(fēng)致說僧家,石上清泉竹里茶。法藏名僧知更好,香煙茶韻滿袈裟?!?/span>
一個人,一本書,一盞茶,喝到繁華落盡,人生的樂曲,淡若輕痕,所有的故事,相繼散場,未來的路途,不復(fù)我執(zhí),于是豁然開朗,柳暗花明。
人生需要留白,留三分與他人設(shè)想,亦留三分與自己品嘗。這就像手中的一盞茶,不能太滿,太滿便端不起,不能太燙,太燙便受不住,不能太釅,太釅則傷脾胃,不能太清,太清則無茶趣。
唯有存幾分善意的品嘗思量,為人處世的留一些美好的空間,才能感悟那份從容淡定,愛人悅己。
本文來源:正山堂茶業(yè)